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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
东军未经调动擅出枉死城,向南关开去,大军来到关下时寒极的书信抵达丰都,探子刚通报完使者就奉上了信笺。
-……我此去必定大破魔军,踏平邪坛,为君呈上魔帅首级。
丰都一片混乱,阎君与幕僚都不知道向往意欲何为。寒极的行动不合常理,令阎君无法应对,他本来打算缓慢消耗枉死城实力,再令其压制魔族。然而寒极忽然倾全城之力远征魔域,虽然暗合阎君的打算,但满朝文武竟不知其真正目的。阎君不信寒极会无故动重兵打破平衡,为丰都谋利。
东军行军神速,辎重从简,似乎不准备长期作战。阎君接到东军眼线的情报,寒极亲率全军,只留下少量行政官守城,驱出南关开进荒原。就在阎君踌躇着是否应该派兵应援的几日内,丰都派出的探子一个都没有回来。朝臣开始揣测战况,有些将领跃跃欲试,请战出征,尤其是罗浮山城的戍边将士战意高昂。阎君还算沉得住气,在他看来枉死城和魔族的战斗不会立刻结束。双方力量没有悬殊的差距,一旦战争持久,一定会两败俱伤,到时候他就能趁机收回枉死城,并一举根除魔患。
幽冥百日弹指一挥,南关外依然只有黄沙茫茫,荷矛而立的鬼卒望着万古不变的景色日复一日的执勤,轮岗后在城内酒肆痛饮几杯是军旅生涯唯一的享受。它们都在幻想传说中的枉死城究竟是怎样车水马龙灯红酒绿的景象。自从上人执政后枉死城拥有独立的人事,除了将领不接受调入。这些士卒十分后悔从前怎么没有想办法调去东军部。有些渴望战斗,想加入骑兵建功立业;有些士卒则厌倦了沙场,想成为行政官。下层丙卒希望提高地位,在枉死城可以差遣丁戊部,上层将领出入枉死城没有限制,它们希望没有军务,然后终日寻欢作乐。
阎君为寒极杳无音讯焦躁不已,他怀疑自己被上界的仙人戏弄了。他原本不过是二流仙官,忽然山水轮流转得到幽冥之主的位子。他着实庆贺了一番,不想来冥界以后才知道这是个弃地,如今还出了这档子事。部属被杀,枉死城脱控,除了魔族外又多了一个对手。寒极假如出身鬼域修为不应该入仙,可是依他看来竟然深不可测,也不知是那个上界的真仙应劫下界。现在他的情况十分被动,一旦开启内战他的位置恐怕坐不稳了。上界虽然极少干预幽冥事务,可一旦动荡波及人间,仙府使节就要降下问责。冥府内战必定造成鬼潮,他不愿在生涯中背上这个污点。
南关外渺远的地平线上出现一支军队,关上士卒一见立时行动起来。全关将领来到关上,认出这是枉死城的队伍。
阎君从丰都大殿的宝座上拍案而起,着全部探子出发。寒极攻破魔域,夷灭全族,砍倒了邪坛上象征魔族的紫幡,熄了万世不灭的魔火,在与魔帅旷世之战中负伤,伤情不明。枉死城军十去其九,损失惨重,为了应付魔族的垂死挣扎寒极押上了全部身家。魔帅的头颅放在丰都出生入死金殿正中,满朝官僚面面相觑。早在丰都大帝主宰幽冥时魔族就已经盘踞南方,如今亡族灭种,阎君述职时履历上可以加上一条非常光鲜的功绩。寒极爆发的实力令他暗暗心悸,他认为自己与魔帅交手没有十足的把握取胜,否则早就亲征出关。多年前他与魔帅交手数招,深知后者的厉害。寒极竟然真的将其斩杀,仅仅受伤。假如之前他选择向寒极发难,恐怕自己也会向吴悦那样断成两截吧。
现在外敌已灭,阎君要做的只剩探知枉死城残余实力。如今正是收复的绝佳机会,趁东军疲敝元气大损,可以一举夺城。
看来我官运亨通,还能回上界做几任上仙。阎君想到。
上朝通报军情的是鬼将军阳斩,寒极因伤休养。在对魔战争里阳斩被血与火磨砺得更为锋利,它的气势压得文武官员不敢抬头。阎君心中暗叹这样的鬼才不能为己所用真是可惜。他嘉奖了东军全体将士,宣布大赦,地狱中造业恶鬼减刑,削减南军士卒回调丰都。为了慰勉阵亡将士,阎君还亲自主持祭典,以最高礼节举行仪式。
枉死城门上挂起白幡,阎君下令攻城。阳斩守城百日,最终不敌,护着烟水姐妹逃往北方轮回道,被重兵追捕,只能向南方流窜。
阎君重新入主枉死城,志得意满之际巡城查看,不免惊叹寒极的才干。几千日在幽冥无限时间中只是短暂一瞬,寒极却将枉死城改造成全新面貌。阎君手下没有合适的人才担任城主,亲信中只有曲承有潜力,不过资历太浅,而且又是寒极的拥趸,现在不能用。寒极留下的影响比阎君想象的还要深刻,保守派听说寒极死后欢欣鼓舞,一度策划反弹重获绝对权力,料到这点的寒极早有准备,即便脱离了他,牵制旧派的力量仍然能够持续产生作用。这些将领失败后向阎君请求援助,可向往提拔的新势力已经扎根,想要彻底推翻必定会伤筋动骨,阎君的刀始终落不下去。
悬而不决是处理烂摊子最稳健的办法,阎君深谙此道,他没有任命新城主,军官微调,行政不变。他分析自己任期中有这样的成绩,不久就可以离开此地,所以把问题留给后来者处理。阎君和幕僚冷静分析了寒极的变法模式,寒极的个人声望带来巨大执行力的同时,也会造成严重的问题。寒极尝试用制度代替自己,但没有完成就道消魂灭,枉死城这座高速运转的机器原本由天才操纵,如今掌控者没了,机器仍会朝一个方向前进,却没人修整机器修正路线了。机器停摆代价太大,只能任其盲目前进,最终各种矛盾难以调和,崩溃只是时间问题。
一切事物都难以达到理论和时间完美协调,阎君能够指出问题,却不能解决问题。寒极比他更早发现问题,但再也没有机会改正了。在他眼里寒极是个可敬的对手,最后的胜利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运起以及寒极的错误决策。发动与魔族的大战是寒极最大的错误,不管他之前有什么丰功伟业,这一个错误就足够让他万劫不复。虽然破魔的盛名还会在幽冥流传无数劫,但寒极什么也带不走。阎君没有毁去寒极的陵墓,冥府也是轮回的一环,阎君看惯了人仙魔妖卷进轮回道,自然不会同坟冢计较。
寒极的墓冢葬了三样东西,知欢剑,一副玉箸,一枚黑石。
东军派系矛盾持续升级,诸将只服上人,只畏惧鬼将军的杀头刀,现在阳斩拖刀离去,最后的制衡力量耗尽,倾轧变得激烈起来。阎君束手无策,他没有上人的威望,也不能像阳斩那样以杀止杀,不堪其扰所幸不闻不问,任由东军自生自灭。他一心求稳,只想任满后回上界谋个好职位,再不来这等是非之地。
不久,阎君的愿望开始破碎。风声四起,传说寒极未死,仍会归来执掌枉死城。阎君对这样的谣言深恶痛绝,他本来就只能靠婢女按摩才能小憩,如今更是难以入眠。诛杀造谣者控制传谣者后,风语仍在秘密蔓延,丰都的反应给全冥府的士卒传递了错误信息。上人毕竟拥有盖世功业,不论立场都在军中拥有重要地位,连深受阎君器重的曲承都以上人为标榜。当丰都朝堂都开始怀疑流言的真实性时,阎君紧张起来。为防止枉死城沉渣泛起,在委任曲承镇守枉死城时他着重叮嘱:
-一定要严防死守,决不能让情绪被挑动起来。
严防防不住有心煽动,死守守不住民意倾斜。经历上人离去后的乱象的军民开始期待他的回归,放出谣言者带着反馈逃出南关,前往魔域。
此时站在神骨殿上的是魔族最后的将领,正中青铜华盖下端坐着一个白衣男子,他百无聊赖地剥着指甲。宝座前黑衣刀客纹丝不动面如止水,与魔将保持着一定距离。来自南关的探子疾趋上殿,报上冥府舆情,言毕,黑衣刀客上前一步禀道:
-上人,时机成熟,发兵吧!
主宰魔族的正是已立陵墓的寒极,他自从击杀魔帅占领魔域之后就没有离开,与魔族作战的损失并不像阎君见到的那么严重,他受的伤也不致死。一切假象都是为了征服幽冥所做的准备,他用虚实相间的计策预备着最终的进攻,这段时间里他将魔兵和鬼卒协同训练,而后一举踏平冥府。
寒极与魔帅交手时用尽了手段,他没有想到计划第一步就遇到巨大难题。魔帅实力之强令他猝不及防,他本以为用对付阎君的招数就能够将其斩杀,先前罗浮山城一战中也不见魔帅出手,此时搏命竟然技逊一筹。他没有完整的记忆,实力虽可诛仙,但有许多咒术无法施展。魔帅拥有长期斗争经验,与鬼帝交手无数次,连丰都大帝都默许魔族存在,可见要连根拔起魔族困难重重。寒极缺失了一环记忆,找回记忆的钥匙恰好就在邪坛之上。
业火可以焚命终结,也可以化死为生。紫幡下跳动的魔焰便是焚命业火的对立面,幽冥魔族生生不息的生命力便是源于这里。从对立到统一发生在魔帅蓄力一击后,寒极身受重创跌入邪坛魔火里,浑身燃起熊熊紫焰。坛中火源是魔族先辈在不可知外域寻获,先时有一名叫梵天生火,供奉在此。以此为根基,这一支魔族才发展起来。后世只道这紫火有妙用,是全族精神所在,也不清楚来历,称之为圣火。
寒极涅槃,焚命业火炼去的记忆不及恢复,坛中本不旺盛的火苗就熄灭了,他皮肤上的火焰也钻进体内。他的脑海里同时涌现诸般景象,无间狱里与天官缠绵,魔族世代的记忆,种种相扰乱意识。所有魔物一震,它们与寒极体内的圣火产生共鸣,寒极拥有了魔族的全体记忆。
入狱为恶鬼,出世又成魔。寒极像是魔族天选的君主,在他面前所有魔兵都停止了抵抗,魔帅挣扎以后授首,魔域平定。魔意凝改变了寒极原来以战伏魔逼迫其为己所用的计划,他可以更轻易地指挥余下的魔兵。这个发现使他以极小的代价控制了幽冥最强大的军队,征服变得越发简单了。魔意凝不会出现背叛者,魔族本来也信奉力量和强权。寒极坐上神骨宝座接受全魔叩拜,这个位子仿佛就是为他打造。阳斩随后带领部分军士扮作残军回到枉死城,伺机生乱。为防止丰都派遣探子检视魔域,寒极在边境上设置了小股魔兵和游骑,诛杀了几波探子后故意放回几个,令阎君得到魔族流离失所的消息,另外也借助探子畏罪之心传递虚假消息,让阎君相信魔族根基已废。
寒极记起了无间狱中的一切。他明白自己不是因为以理治世的理想才渴望统一幽冥,而是因为永堕无间时的承诺。
-你嫁给我,我用幽冥一座城当聘礼。
-你用整个冥界换我吧……
天官现在在哪里,久别带来激烈的热情,他渴望立刻回到血海中寻找她的踪迹。若按先前所料,她应该在冥府之中。五城内只有九莲华的仙官不为人知,想必她就在那里。
情无因无理。寒极信奉的理再一次被爱欲干扰,他的决策原来根本不是以理为基础。为了天官,他不惜重回上界视野,在幽冥制造一场震古烁今的动乱,换取昙花一现的圆满恋情。
-我要整个幽冥。
魔域里分开训练的东军魔军迅速集结完毕,鬼将军在阵前等着上人号令。“出征”二字一出口,它一催坐骑,领大军北去。
阎君得南关急报后没有任何反应,他平静地下令集解全军,然后将手下诸将全部派出行事,留他独自一人坐在出生入死殿中,不知道做了什么。多日前他隐隐预感寒极破魔的事有蹊跷,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现在既然成真,他只好尽力周旋。东军的威名已令冥府震动,当斥候报称行伍中还有大量魔族,鬼军士气再次暴挫。南关落马关应声告破,阎君赶在上人打进罗浮山城前来到前线,随后被围。
一名使者来到城外军帐里请和,它没有回去。城下之盟不可行后,漫长的攻城就开始了。被封锁的阎君不愿意弃城突围,他认为守城没有难度,冥府能调用的所有鬼军都在此地,寒极的兵刃再锋利,也无法刺进铁桶般的罗浮山城中。寒极手上兵将实力有余数量不足,失陷城墙很快就被夺回。由于消息闭塞,阎君不知道冥府正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寒极和阳斩兵分两路绕过落马关直取枉死城,在正面大军牵制下他们的行踪没有被侦知。寒极和阎君在情报系统上有天壤之别,鬼事通以及细作源源不断送来消息,即使其余军部没有完全普及鬼事通,他也可以将阎君玩弄于股掌之间。鬼军主力一入重围,枉死城便易帜。阎君没有想到围住自己的不是寒极也不是阳斩,虽然进攻极为猛烈,却没有给守城带来太大压力。事后他明白是因为少了骁勇的主将,他才能固守城池。
鬼将军奇袭丰都没有受到任何有效阻击,骑兵一直开到出生入死金殿前,从枉死城赶来的寒极踏上重九台阶,抬望眼,劈手斩落匾额,随后信步走到宝座前,转身坐下,一时间“万岁”如潮,直上九霄。
北部轮回道进行了象征性的抵抗,上人破城后将城主钉在城门上示众。收拢鬼军残部时寒极深谙底层军士的作用,他们易煽动,数量大,在处理新旧矛盾时是很好用的力量。他从全冥府角度考量,要改变轻视民籍的风气,实现后从军同待遇,鼓励幽魂勤修苦练,需要长效机制的帮助。只要有足够的时间,他就能在冥府实现这一点。
决战来临前阎君才得知后院失火,他的退路已被斩断,仅剩一个选择——去西边求助地藏王。寒极清楚记得当初走进九莲华城的不适,不过既然认定天官在里面,就必须进去搜索一番。在那之前,要把阎君和他手下的乌合之众处理干净。南军原是五军中最精锐的一支,长期在南方对抗魔族,只是任其战斗经验丰富,在寒极军碾压的装备和战术前也是枉然。阎君未战先怯,与僚属酝酿了七套撤离方案,唯一坚持要战的是曲承。它渴望同偶像一战,在上人第一次称赞它时就有了这个愿望。因为崇敬,所以渴望对决。阎君不允,曲承痛斥鬼军将领软弱畏战,幕僚无能,不再参与问计。
阎君心中悔意正盛,早知如今的困局,当时就该安心做个二流仙官,何苦来趟这一潭浑水。上仙们必定料定有这一劫,所以才让他来坐这个位子。虽说阎君的身份尊贵,但形同远调戍边。冥府今成弃地,无大功有大过,这一战无论输赢,他都得脱下官袍了。既然前途渺茫,那保住这一世的修为才是上策,阎君决定弃城突围,去西方求救。
为迷惑外敌,阎君令罗浮山城主亲率麾下坚守,他领军突出。这是北方罗丰山城的消息还没传到,如果上人屠戮城主被此地将士知道,那守城势必成为一句空话。阎君封锁避战的消息,只让亲信筹备,连曲承都以为阎君要坚守反击,跃跃欲试,谁知他要可耻地逃走。
阎君的幕僚中也有散仙之辈,因为寒极不在军中,所以阎君突围无人能挡,他同一小股亲信仓皇逃窜,狼狈前往九莲华城。为了赢取足够时间,他还将灭城枢交给了罗浮山城主。这本是应对叛乱的最后手段,五城之中均有灭城大阵,乃是丰都大帝所留,发动之后玉石俱焚。孰料丰都阵眼先落入寒极手中,这阵局限显著,失了丰都威力大打折扣。同时阎君也没有胆魄运用这一阵法,他把一个阵枢留下以期拖住追兵,让他能顺利逃去西边,罗浮山城主不知道玉石俱焚的后果,也不知道完整的用法,只能苟延残喘一阵。
南军在常年征战中锻出不屈的意志,即使怯战,即使主帅不知所踪,即使结局显而易见,仍然没有崩溃,反观中军的意志已经开始动摇。城防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城内的周转运度却出了问题。罗浮山城主对阎君的欺诈感到忿忿不平,却无可奈何。冥府的体制决定了阎君的权威,上位者无需考虑下属感受。他在漫长任期中消磨,恪守阎君的命令,与魔族作战,与寒极作战。他同样来自上界一个不知名的仙山洞府。从奉道童子到冥界要员,他感叹过自己的时运,如今也是时运。他镇守的地方决定了他在幽冥的地位仅次于阎君,一把手的位置他不是不眼红,但他更希望可以在任满后回到上界。寒极之乱后他再也不要在此逗留了,即便是童子也比这里过得更畅快,假如他还能离开的话。
寒极以一贯的手段处理了罗浮山城,恩威并施之下产生大量降卒,它们被编入战斗序列。至此冥府只有一城不在他掌中。如果破了九莲华城,西方妖地信手可灭。阎君逃窜时寒极派了一支骑兵骚扰,将前者的逃亡之路变得更加狼狈。寒极还在顾忌,这样的动静已经足够上界来使调查,如果自己的无间重犯身份被发现,几乎没有逃脱的机会。如果逃过追查,上界可能招安他,如此一来大事就成了。寒极挥兵横扫四城看似令幽冥变成兵连祸结的凶地,其实过程轻描淡写,没有造成大规模的动荡,尤其是枉死城易主十分平和,并没有引发鬼浪。只要阎君不死,这片弃地就不会引起上界过多关注。在幽冥传说中有一个重要的转折点,自丰都大帝消失后冥界辉煌陡然终结,原先上仙云集的情形不再,逐渐衰落到现在的惨淡光景。丰都大帝的消失至今是一大疑案,迄今没有定论。
寒极希望能够亲手复兴幽冥,这一壮志从攻下丰都,坐上帝位时产生。他暂休兵戈,经营四城魔域。他信奉变法,认为解决冥界痼疾别无他法,用制度来体现理可以推动整场变革,他的目标明确坚定。原本的计划是变革结束后他就同阎君谈判,届时军民必定不会再允许阎君统治,他就能名正言顺地成为冥界之主。可是来自大半个冥府的狂热崇拜干扰了他的计划,心中对天官的眷恋也促使他发兵。他明白如果不让狂热宣泄,变法就会受到影响,在运用底层力量获利之余也会面临非理性的问题,与它们相比,寒极的野心称不上过火,令他兵围九莲华的还有他自己的执念。
于是寒极赌了一把,试看旌旗十万能否斩阎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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