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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长殊还未应答,她便已经低下头去,如吞炽火,如饮寒泉。

    空气炙热,焦灼难忍,大雨熄灭月亮,却熄不灭爱丨欲中烧。

    她其实很笨拙,不大娴熟地努力取悦着他。可就是这样的生疏,却让人错觉,是在亵丨渎绝美而圣洁的神女。

    靳长殊再也无法忍耐,修长手指没入如云的发中,想要将她扯得离自己更近,却又顾忌着会弄痛了她,只能虚虚地一拢,任由流泉似的长发,自指缝之中滑落下去。

    哪怕这种时候,他也能够克制自己,宋荔晚轻轻吐口一口气来,手撑在他的大腿上,借力站起身来,指尖拂过长发随意捋至耳后,露出那皎洁如月的面颊,和一只小小的酒窝。

    “二爷,我学的怎么样?”

    他刚刚将她抛在火场,任由她焚身如渴,她便有样学样,照旧弃他不顾。

    靳长殊几乎要被她气笑了,眼看她媚眼如丝,却又如得偿所愿的小狐狸,笑得狡黠明艳。

    嗓音低哑得不成样子,靳长殊视线凝在她皓雪的腕上,语调冷淡道:“很好。”

    明明知道不是夸她,可宋荔晚甜蜜道:“谢二爷夸奖。”

    “荔晚。”他阴沉不定,却又勾起唇角,露出一个笑来,不像是喜悦,更像是兽,隐忍不发,只为一击即中,“想要爷怎么赏你?”

    “我没什么想要的。”宋荔晚随手抽了一张纸巾,擦拭唇角留下的痕迹,而后轻轻一抛,向外走去,“只是困了,要去睡觉。”

    纸巾轻飘飘向下,还未落地前,宋荔晚已经被重重扯入怀中,他站起身来,如一樽沉默高广的玉山,浑身上下泛着冷气,没过了她,要她下意识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还早。”

    他一只手钳着她的腰肢,另一只手将她两条手臂握在掌心,翻折在身后,宋荔晚想要挣扎,可他的手劲极大,稳稳地攥住她,要她一时间,竟动弹不得。

    宋荔晚半回过头来,有些薄怒:“是你自己说不早了,现在又说还早,靳长殊,你怎么一会儿一个说法!”

    “如果你觉得不早了……”他缓缓地伏下来,将她整个圈入怀中,“那就别耽误时间。”

    “你——”

    话一出口,就软了下去,如同折了翅的鸟儿,缓缓向下落去。桌上的台灯,如同一颗橙红色的橘子,在木面上投出诡谲奇异的影子,电脑幽蓝的冷光,映在两人面上,布帛撕裂的声音响起,贯穿了她最软弱的心口。

    两道影子叠成了一道,她纤细的手指抓住桌角,太过用力,指尖微微泛白,仿佛冷月落了霜。

    桌子极为沉重,可桌上的电脑都被震得微微颤动。宋荔晚视线落在主机上插着的读卡器上,大脑有些混沌地想着,待会儿要找个什么借口,把读卡器给带走。

    可他不满她的走神,耳尖传来一阵疼,是他含丨住了,轻轻咬了一口。宋荔晚吃痛,呜咽一声,却不肯转过头来看他。

    “又闹什么脾气?”

    她的声音被撞得零碎:“我……我讨厌你……”

    “是吗?”他像是笑了,可是传进耳中,又像是隔了一层雾气,朦朦胧胧,听不分明,“那你还会更讨厌我一些。”

    她想问为什么,话音尚未出口,便已经懂了。

    他是个混蛋,刚刚再多的温柔体贴,这一刻也都抛在脑后,她像是一张泛着月光的雪浪笺,被折起了,摆布成无法描摹的情态。

    她的脚踝纤细,足踝处圈着一条红绳,上面系了两个小巧精致的玉质铃铛。玉声清脆,琅琅流亮,一声一声,不绝于耳。

    宋荔晚听着声音,脸都要红透了,挣扎着要去将铃铛拽下,却被他握住了手,视线在她云蒸霞蔚的面颊上扫过。

    他的声音也像是玉,可是更冷更低,故意放缓了,在她耳边,一字一句地念:“初瞻綺色连霞色,又听金声继玉声。”

    这样的一句诗,明明最是正经不过,可放在这一刻,却靡艳至极。

    自语言至动作再到声响,连番的刺激,要宋荔晚猛地僵住,连带着他,也“嘶”了一声:“放松点。”

    宋荔晚再无力挣扎,头向后仰去,雪白的颈子如垂死的天鹅,眼神失去焦距,只能发出不成调的哭泣声。

    可他仍旧不肯放过她,将她抱到椅子上,温柔地放下,走动间,却又要她无意识地颤抖着,投入他的怀中。

    “靳长殊……”宋荔晚哽咽着绵软地骂他说,“你迟早要下地狱。”

    靳长殊却笑了。

    这个笑,同往日矜持冷淡的笑截然不同,他的眉眼舒展,笑意深深,竟让宋荔晚看到的瞬间,愣在那里。

    他温柔地亲吻她的唇角,光影下,眸中翡色浓重,一浪高过一浪,要将理智,连同爱欲一道,淹没过她。

    “那你就陪我,一起。”

    无论天堂地狱,他都不会放开她。

    -

    宋荔晚知道,自己正在做梦。

    梦里也在下雨,她还是十七岁时候的模样,穿着一条洗得有些发白了的淡青色棉质旗袍。

    旗袍是嬷嬷替她做的,为了庆祝她的十五岁生日。

    料子是嬷嬷压箱底存着的嫁妆,提起来,嬷嬷就要发笑:“我母亲是旧式的女子,出身显赫,家族中出过不少鼎鼎大名的人物。她从小被教得三从四德,此生做过最大一件出格的事,大概就是生下了我。她一直盼着看到我结婚生子,替我攒了厚厚几箱的嫁妆,可惜我并不孝顺,至今没有实现她的愿望。”

    嬷嬷说这些的时候总是带着笑,别的孩子就以为嬷嬷是在谈论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大家都笑起来,只有荔晚握着嬷嬷的手,小声和嬷嬷说:“您别伤心。”

    “我已经不伤心了。”嬷嬷微笑着,将布料在她身上比了比,“这块料子颜色嫩,说是天水碧,可我知道,天水碧那是绫罗绸缎,这只是块棉布。荔晚,你已经是个大姑娘了,嬷嬷没有什么可以送你,你不要嫌弃。”

    孤儿院里的孩子都知道,嬷嬷有三个樱桃木的大箱子,可是这么多年下来,箱子里的东西越来越少,全都被变卖了补贴家用。

    荔晚依偎进嬷嬷的怀中,乖巧地说:“谢谢嬷嬷,我很喜欢。”

    嬷嬷就笑了,却又看着她娇嫩而美丽的脸,轻轻地叹了口气。

    那条旗袍,荔晚是真的很喜欢。孤儿院的生活并不阔绰,甚至称得上是捉襟见肘,她们的衣服,大多来源于社会好心人士的捐赠,每个人穿的,都是一眼看上去便不合身的旧衣。

    这是荔晚拥有的,第一件属于自己的新衣服,她爱不释手,小心翼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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