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江良访谈凭着良知孤独写作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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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者对作品的理解与再创作的过程,这因读者的阅历和经历不同,对作品的感悟也不同。有时你可能较好地理解了作者的创作思路,并更进一步使其升华;有时也可能误读了作者的作品。而不同的时间与情景内阅读,其感受也是有差别的。那么,当你写完一篇作品,确切地说,当你发表了一篇作品后,你是如何回头审视你自己作品的?并谈谈你的阅读与写作习惯。 卢江良:我自己的每一篇作品发表后,隔段时间就会回过头去读,这种时候我会发现其中的很多不足,但这些不足在当时的写作中肯定是无法避免的,而这样的发现对今后的创作很有帮助。我没有特别的阅读和写作习惯。朱航军:你的小说大多是批判性的,你也说过你不喜欢批判人,但喜欢批判这个社会。我们需要清醒的是:批判是一种教育,而歌颂也同样是一种教育。那么在你“审丑”的同时考虑过小说也需要“审美”式的歌颂吗?卢江良:我想过小说也需要“审美”式的歌颂,但我更喜欢“审丑”式的批判,所以我坚持“审丑”朱航军:你的小说可谓不是篇篇经典,却也是篇篇精彩。你觉得小说的可读性与耐读性有什么不同?卢江良:可读性是让读者能轻松地读完小说,并明白小说里面讲了什么,我不赞成在阅读上设置障碍;耐读性是让读者读了有想象和思考的空间和欲望。朱航军:就小说而言,多元性、丰富性、探索性也是其基本特征,厚重的生活体验,灵动飘逸的诗情,楚辞狂放的想象力,强烈的现代感和时代气息,随处可见。我们既可看到对历史深邃的理性阐释,对社会现实冷峻的思索和批判,也可看到都市文学对市民情感方式的关注,以及对大自然和人类关系的深刻观照,既有先锋性的形式探索,也有不懈的平民化的追求。那么,你的小说写作追求与目标是什么?卢江良:我的小说写作追求与目标是:写出来的小说让读者读了内心产生巨大的震撼。朱航军:很多人都会有怀才不遇之感,在那次浙江中华少年文学网招聘文学编辑需要本科生的应聘中,只有高中文化的你凭着写作特长硬是在同时参加应聘的百人中一马当先,就这件事情,你可以给我们谈谈面对就业难,是文凭重要还是能力重要呢?假如当初你没被选中的话,你的生活及写作状态又会怎样?卢江良:进单位前文凭比能力重要,进了单位后能力比文凭重要。当初如果没被中华少年文学网站聘用,我的生活及写作状态跟现在也不会有很大的改变,因为我的生活状态是由我自己去选择的,而生活状态决定于写作状态。 朱航军:你的诱惑之殇告诉我们一个人是如何被欲望裹挟着赶路,最终成为欲望的牺牲品。你是如何看待或处理生活与写作中的欲望的? 卢江良:人必须有欲望,欲望有时是前进的推动力,问题是如何去把握一个度。欲望太强烈,推动力太大,往往会翻车;反之,则会滞疑不前,一事无成。朱航军:你的一个懒汉的成长历程中“弟弟”牢牢抓住修电脑偷懒。生活中你是一个懒散的人吗?我看你并不是一个高产的作家,你是怎么看“懒散”与“字疏”的?卢江良:我在生活中不是一个懒散的人。不高产并不意识着懒散,不高产有时是对自己作品严格的表现。高产而高质是很难做到的,既然这点很难做到,我们只能在高产低质与低产高质两者中选择,而我选择的正好是后者。朱航军:你的小说土匪的隐秘女人里竭力阐述的是另一种精神之爱。可有些人说,爱情,有时不过是一个简单与庸俗的举动,如同两个人的肉跟肉互相碰了一下。而你也说过在你的认识里文学是心灵与现实碰撞的产物。你对小说中的爱情与现实中的爱情各持什么态度?卢江良:“爱情,有时不过是一个简单与庸俗的举动,如同两个人的肉跟肉互相碰了一下。”这只是有些人的看法,我一直认为爱情是神圣的,我在小说中的爱情与现实中的爱情的看法是保持一致。因为无论在小说还是现实中,我对爱情从来都没有失望过。“两个人的肉跟肉互相碰了一下”那不是爱情,是肉欲。朱航军:作为七十年代写作的你,是如何看80后写作的?卢江良:80后很有才气,但还缺乏思想。朱航军:任何一个写作者在他写作历程中,多少都会受到“退稿待遇”你是如何看待这个现象的?就这点上有无让你难过或感动的一回?卢江良:退稿很正常,就像一个人有时难免跌倒,所以没必要将其看得很严重,跌倒了就爬起来再走嘛。跌倒了自然会难过一下的,但光难过不行,得思考自己为什么会跌倒?解决了这个问题,以后跌倒的次数就会少些。但有些“跌倒”不是作者的原因,而是杂志社或出版社的原因,作者自己应该分得清。朱航军:你的“凭着良知孤独写作”意味着什么?你认为什么是“温暖的文字”什么又是“不温暖的文字”?如何保持写作上的清醒与自觉?卢江良:“凭着良知孤独写作”指的是,写作的时候作者必须有自己的良知,不能违背良心写东西。“孤独”是写作的一种姿态,也是作者镇静自如的体现。朱航军:作为一个专业写作者,你是怎么看待“文如其人”和“文人相轻”的?卢江良:我还不算专业写作者。文章是作者心灵的产物,作文先作人,如果做人不行,那做出来的文肯定也会存在问题,除非作者在伪心灵写作。至于“文人相轻”这个问题,我觉得去“轻视”别人,一无助于提高自己,二还跟自己的快乐过不去,得不偿失,无疑是一种可笑之举。朱航军:目前你自认为写得比较满意的作品是哪几篇?代表作又是哪篇?卢江良:目前还没写出自己认为满意的,但能代表我现阶段风格的作品应该是在街上奔走喊冤。朱航军:最后,你想对我们的小说编辑、作者,以及广大读者说点什么吗? 卢江良:谢谢他们一直来对我的关注和支持。卢江良文集:lujiangliang。hongxiu。cn/卢江良博客:blog。sina。cn/u/1443025760 访谈后记: 采访结束了,记得在我整理访谈录的过程中,卢江良对自己的回答是进行过两次校对的,他还说,我的回答不能改,不然就没意思了。我满意地笑了,我觉得卢江良是个有意思的人,这点意思在于他的谨慎与叫真。 古往今来,文章对社会的影响与作用,我们都是无法否定的。什么“文有益于天下”什么“文章者,经国之大业,不朽之盛事”诸类言教,足以鉴之。文学是一种反映客观现实的艺术,作品是反映生活的,生活本身是复杂的,暗藏着矛盾与冲突,而真实的反映生活的作品,就不会是简单的概念的东西了。选择了文学也就选择了孤独和寂寞,说什么“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其实在当今物欲横流,以及各种文艺思潮风起云涌下,为文者身处俗世纷争,谁能真正做到情刀欲剑不能伤,名缰利索不能缚!?我们的文人也是人不是神,他们同样是一种夹缝中艰难的行走和生存者。真正的好作品不仅能接受现实眼光的评估,也能经受历史眼光的审视。就这点对作家卢江良及其作品把握而言,无疑不是一种严竣的考验与严格的检验。 契珂夫说过:“文学家不是做糖果点心的,不是化妆美容的,也不是使人消愁解闷的;他是一个负有义务的人,他受自己的责任感和良心的约束。”卢江良就是一位负有义务、责任感和良心的作家。在如今的一些小纯文学堆里不乏编出来的故事,可读性虽有,但有时候未免脱离了生活。而卢江良的小说选材贴近现实,其文字于精细处示恢宏,于芥子中藏大千,在谈笑风生中诠释社会。以小见大,使读者通过个别形象,窥见当代世相。也许,只有在小说这种无禁锢地的环境里,我们说话才能真正宽敞起来,所以写讽刺、批评类的文字,除了要求你思维敏捷、文采飞扬,更重要的是要求你说真话。并且,言人之不敢言,言人之不能言,也是文人良知的所在。用良知,反对一切霸道的、不讲理的、官僚主义的等等丑态百出的东西。我们的文学及事业才能不走或少走弯路。 文章若不从内容上去观察,不注意文章所演的任务,先注目于作为形式的条件之一的体裁,则完全是形式主义的偏见。而卢江良走的是现实主义,只不过是以小说形式,完成了关于生活的种种灼见。他在对现实无情透视与批评的背后,是将人之所以为“人”的价值和尊严摆在首位的。可以说,他的文字是平民的文学,他把文字的审判权交给了老百姓。也许在他的眼里,只有老百姓承认是好作品,就是好作品;如果老百姓不愿意看,说不好,就是不好,不用再争辩。他的作品注重语言的内涵,看起来朴素的毫无出彩之处的语言却蕴含了无穷的力量。也许,我们的小说大多都不愿在美丽的、不断闪烁着光亮的言辞下成为俘虏,还是都追究平淡背后的深刻、丑陋背后的真理吧。 说到“当代中国乡村的发现者”我脑海里就会浮现出另一个人来。他就是以平凡的世界获矛盾文学奖的路遥。路遥先生苦心创作六年,用百万字真实的反映了七十年代中国农村十年内的现实生活变化,大到那时期的历史事件,小到一个家庭,一个人的艰难生活,平凡的世界里包含了太多太多的人生哲学,给读者留下的不光是深思启迪,还有一种向上的力量。他的小说是一部伟大而平凡的苦难的结晶。而卢江良关于乡村的文字,是平静的水面河底的暗涌,是用清辙的溪水冲洗过淤泥的河沙,粒粒都会发出黄灿灿的光芒。且带着沙石的质地,只要让它们相互碰撞一下,似乎就能发出脆亮的响声,那声音里夹杂着微体的隐痛。 真正的作家在决定用一生去学习艺术时,总是离不开对生命本源的追问,以及由此波及的个体生命的阵痛。在作品中,我们看到一个自我觉醒的青年作家他不安的、焦灼的思索。这是怎样一种痛苦的觉醒啊!写作,之所以被说成是种子,许是一种破茧而出的痛感吧,它蕴藏着一种生命对永恒的期望,或更准确地说,蕴含着对黑暗与丑陋的反抗,并在不屈不挠下萌芽。我们存在于一个个“现在”但“现在”总是从历史中走出,向未来走去。每个个体的自我都由其记忆中的历史、现在式的判断、预测中的未来所构成。对过去、现在、未来三者的判断,以此为立场,向人们展示赞同与威胁、亲和与压抑的认同或对抗。对历史的反思,无不是对当下与未来道路的正当性与合理性的辩护。很多小说故事可以告诉我们:同样一件事,如果你说是小说家的虚构,问题就严重,假如说成历史事实,问题就轻微,但还是有问题,假如你说它是高深的隐喻,是玄虚的象征,是思辨的需要,那就一点问题都没有了。 卢江良懂得情感的收敛,同传统的热情、温情拉开距离,擅长于创造一种特别的感觉世界,从而把一些丑陋的、腐败的等现象,批露并审判。面对如此感觉,你还不能无动于衷,甚而麻木。从另一个角度说,极端的“理性”实际上既不是欣赏也不是诅咒,而是以一个医学家“毫无情感”的眼光,对需要手术的病体进行“冷漠”地阅读并解剖。面对那种看似无情的冷漠,不但不怨恨,反而还会钟爱。这感觉不是一般的感觉,而是与灵魂的深度交流,会有极其轻微的刺激,这种感觉在最为深刻意义上,是心灵的深度的穴位。在尽可能达到思想性和艺术性的统一,又体现出逻辑思维与形象思维的结合下,当不鸣不平而鸣所以不平,不触腐败而触所以腐败,不针砭时弊而针砭造时弊者,不死盯丑陋的趣闻轶事,着眼于那些已重复经年的社会病态与人类的精神顽疾,做更深入的挖掘。不求体大思精,当如秋风扫叶,露出树干、树枝。 荡寇志里林冲凌迟高衙内的方法,是割一块就说明这一块所以被割去的理由,痛快淋漓。而面对卢江良的小说,我也只能在无法割爱中痛快地叫声:好!但我无法准确地究全好的理由所在,毕竟我的眼睛不是显微镜,仅用“尖锐”、“现实”等字眼作为钥匙去理解卢江良,显然是不够的。我也不能强拿一把尺子横在他的小说,与杂文式批判之间。创作可能是多种状态的汇合吧,它的可能在于你对它把握不大的时候恰巧把握了。只用眼睛看,真实和虚幻的,眼睛都能看见,只不过我们逃避分辨。如果作为社会良知的知识分子,依然只顾自己个人的人生出路,这个社会就永远不会有普照的阳光。对任何一位能为社会做出点贡献的写作人来说,我们都不能只批判其写作在时代面前暴露的一丝缺点,更多的应是去继承他所留给我们的财产。 好的小说,不读则完全不知其意,读后则如啜苦茗,芬香在细咀之后。好的批判小说,应当无孔不入,无坚不摧,无远不往,无深不至,无污不涤最后,愿卢江良的短篇小说再精短些,再活泼些,再俏皮些,再锋利些,再隽永些
2006-12-11
读者对作品的理解与再创作的过程,这因读者的阅历和经历不同,对作品的感悟也不同。有时你可能较好地理解了作者的创作思路,并更进一步使其升华;有时也可能误读了作者的作品。而不同的时间与情景内阅读,其感受也是有差别的。那么,当你写完一篇作品,确切地说,当你发表了一篇作品后,你是如何回头审视你自己作品的?并谈谈你的阅读与写作习惯。 卢江良:我自己的每一篇作品发表后,隔段时间就会回过头去读,这种时候我会发现其中的很多不足,但这些不足在当时的写作中肯定是无法避免的,而这样的发现对今后的创作很有帮助。我没有特别的阅读和写作习惯。朱航军:你的小说大多是批判性的,你也说过你不喜欢批判人,但喜欢批判这个社会。我们需要清醒的是:批判是一种教育,而歌颂也同样是一种教育。那么在你“审丑”的同时考虑过小说也需要“审美”式的歌颂吗?卢江良:我想过小说也需要“审美”式的歌颂,但我更喜欢“审丑”式的批判,所以我坚持“审丑”朱航军:你的小说可谓不是篇篇经典,却也是篇篇精彩。你觉得小说的可读性与耐读性有什么不同?卢江良:可读性是让读者能轻松地读完小说,并明白小说里面讲了什么,我不赞成在阅读上设置障碍;耐读性是让读者读了有想象和思考的空间和欲望。朱航军:就小说而言,多元性、丰富性、探索性也是其基本特征,厚重的生活体验,灵动飘逸的诗情,楚辞狂放的想象力,强烈的现代感和时代气息,随处可见。我们既可看到对历史深邃的理性阐释,对社会现实冷峻的思索和批判,也可看到都市文学对市民情感方式的关注,以及对大自然和人类关系的深刻观照,既有先锋性的形式探索,也有不懈的平民化的追求。那么,你的小说写作追求与目标是什么?卢江良:我的小说写作追求与目标是:写出来的小说让读者读了内心产生巨大的震撼。朱航军:很多人都会有怀才不遇之感,在那次浙江中华少年文学网招聘文学编辑需要本科生的应聘中,只有高中文化的你凭着写作特长硬是在同时参加应聘的百人中一马当先,就这件事情,你可以给我们谈谈面对就业难,是文凭重要还是能力重要呢?假如当初你没被选中的话,你的生活及写作状态又会怎样?卢江良:进单位前文凭比能力重要,进了单位后能力比文凭重要。当初如果没被中华少年文学网站聘用,我的生活及写作状态跟现在也不会有很大的改变,因为我的生活状态是由我自己去选择的,而生活状态决定于写作状态。 朱航军:你的诱惑之殇告诉我们一个人是如何被欲望裹挟着赶路,最终成为欲望的牺牲品。你是如何看待或处理生活与写作中的欲望的? 卢江良:人必须有欲望,欲望有时是前进的推动力,问题是如何去把握一个度。欲望太强烈,推动力太大,往往会翻车;反之,则会滞疑不前,一事无成。朱航军:你的一个懒汉的成长历程中“弟弟”牢牢抓住修电脑偷懒。生活中你是一个懒散的人吗?我看你并不是一个高产的作家,你是怎么看“懒散”与“字疏”的?卢江良:我在生活中不是一个懒散的人。不高产并不意识着懒散,不高产有时是对自己作品严格的表现。高产而高质是很难做到的,既然这点很难做到,我们只能在高产低质与低产高质两者中选择,而我选择的正好是后者。朱航军:你的小说土匪的隐秘女人里竭力阐述的是另一种精神之爱。可有些人说,爱情,有时不过是一个简单与庸俗的举动,如同两个人的肉跟肉互相碰了一下。而你也说过在你的认识里文学是心灵与现实碰撞的产物。你对小说中的爱情与现实中的爱情各持什么态度?卢江良:“爱情,有时不过是一个简单与庸俗的举动,如同两个人的肉跟肉互相碰了一下。”这只是有些人的看法,我一直认为爱情是神圣的,我在小说中的爱情与现实中的爱情的看法是保持一致。因为无论在小说还是现实中,我对爱情从来都没有失望过。“两个人的肉跟肉互相碰了一下”那不是爱情,是肉欲。朱航军:作为七十年代写作的你,是如何看80后写作的?卢江良:80后很有才气,但还缺乏思想。朱航军:任何一个写作者在他写作历程中,多少都会受到“退稿待遇”你是如何看待这个现象的?就这点上有无让你难过或感动的一回?卢江良:退稿很正常,就像一个人有时难免跌倒,所以没必要将其看得很严重,跌倒了就爬起来再走嘛。跌倒了自然会难过一下的,但光难过不行,得思考自己为什么会跌倒?解决了这个问题,以后跌倒的次数就会少些。但有些“跌倒”不是作者的原因,而是杂志社或出版社的原因,作者自己应该分得清。朱航军:你的“凭着良知孤独写作”意味着什么?你认为什么是“温暖的文字”什么又是“不温暖的文字”?如何保持写作上的清醒与自觉?卢江良:“凭着良知孤独写作”指的是,写作的时候作者必须有自己的良知,不能违背良心写东西。“孤独”是写作的一种姿态,也是作者镇静自如的体现。朱航军:作为一个专业写作者,你是怎么看待“文如其人”和“文人相轻”的?卢江良:我还不算专业写作者。文章是作者心灵的产物,作文先作人,如果做人不行,那做出来的文肯定也会存在问题,除非作者在伪心灵写作。至于“文人相轻”这个问题,我觉得去“轻视”别人,一无助于提高自己,二还跟自己的快乐过不去,得不偿失,无疑是一种可笑之举。朱航军:目前你自认为写得比较满意的作品是哪几篇?代表作又是哪篇?卢江良:目前还没写出自己认为满意的,但能代表我现阶段风格的作品应该是在街上奔走喊冤。朱航军:最后,你想对我们的小说编辑、作者,以及广大读者说点什么吗? 卢江良:谢谢他们一直来对我的关注和支持。卢江良文集:lujiangliang。hongxiu。cn/卢江良博客:blog。sina。cn/u/1443025760 访谈后记: 采访结束了,记得在我整理访谈录的过程中,卢江良对自己的回答是进行过两次校对的,他还说,我的回答不能改,不然就没意思了。我满意地笑了,我觉得卢江良是个有意思的人,这点意思在于他的谨慎与叫真。 古往今来,文章对社会的影响与作用,我们都是无法否定的。什么“文有益于天下”什么“文章者,经国之大业,不朽之盛事”诸类言教,足以鉴之。文学是一种反映客观现实的艺术,作品是反映生活的,生活本身是复杂的,暗藏着矛盾与冲突,而真实的反映生活的作品,就不会是简单的概念的东西了。选择了文学也就选择了孤独和寂寞,说什么“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其实在当今物欲横流,以及各种文艺思潮风起云涌下,为文者身处俗世纷争,谁能真正做到情刀欲剑不能伤,名缰利索不能缚!?我们的文人也是人不是神,他们同样是一种夹缝中艰难的行走和生存者。真正的好作品不仅能接受现实眼光的评估,也能经受历史眼光的审视。就这点对作家卢江良及其作品把握而言,无疑不是一种严竣的考验与严格的检验。 契珂夫说过:“文学家不是做糖果点心的,不是化妆美容的,也不是使人消愁解闷的;他是一个负有义务的人,他受自己的责任感和良心的约束。”卢江良就是一位负有义务、责任感和良心的作家。在如今的一些小纯文学堆里不乏编出来的故事,可读性虽有,但有时候未免脱离了生活。而卢江良的小说选材贴近现实,其文字于精细处示恢宏,于芥子中藏大千,在谈笑风生中诠释社会。以小见大,使读者通过个别形象,窥见当代世相。也许,只有在小说这种无禁锢地的环境里,我们说话才能真正宽敞起来,所以写讽刺、批评类的文字,除了要求你思维敏捷、文采飞扬,更重要的是要求你说真话。并且,言人之不敢言,言人之不能言,也是文人良知的所在。用良知,反对一切霸道的、不讲理的、官僚主义的等等丑态百出的东西。我们的文学及事业才能不走或少走弯路。 文章若不从内容上去观察,不注意文章所演的任务,先注目于作为形式的条件之一的体裁,则完全是形式主义的偏见。而卢江良走的是现实主义,只不过是以小说形式,完成了关于生活的种种灼见。他在对现实无情透视与批评的背后,是将人之所以为“人”的价值和尊严摆在首位的。可以说,他的文字是平民的文学,他把文字的审判权交给了老百姓。也许在他的眼里,只有老百姓承认是好作品,就是好作品;如果老百姓不愿意看,说不好,就是不好,不用再争辩。他的作品注重语言的内涵,看起来朴素的毫无出彩之处的语言却蕴含了无穷的力量。也许,我们的小说大多都不愿在美丽的、不断闪烁着光亮的言辞下成为俘虏,还是都追究平淡背后的深刻、丑陋背后的真理吧。 说到“当代中国乡村的发现者”我脑海里就会浮现出另一个人来。他就是以平凡的世界获矛盾文学奖的路遥。路遥先生苦心创作六年,用百万字真实的反映了七十年代中国农村十年内的现实生活变化,大到那时期的历史事件,小到一个家庭,一个人的艰难生活,平凡的世界里包含了太多太多的人生哲学,给读者留下的不光是深思启迪,还有一种向上的力量。他的小说是一部伟大而平凡的苦难的结晶。而卢江良关于乡村的文字,是平静的水面河底的暗涌,是用清辙的溪水冲洗过淤泥的河沙,粒粒都会发出黄灿灿的光芒。且带着沙石的质地,只要让它们相互碰撞一下,似乎就能发出脆亮的响声,那声音里夹杂着微体的隐痛。 真正的作家在决定用一生去学习艺术时,总是离不开对生命本源的追问,以及由此波及的个体生命的阵痛。在作品中,我们看到一个自我觉醒的青年作家他不安的、焦灼的思索。这是怎样一种痛苦的觉醒啊!写作,之所以被说成是种子,许是一种破茧而出的痛感吧,它蕴藏着一种生命对永恒的期望,或更准确地说,蕴含着对黑暗与丑陋的反抗,并在不屈不挠下萌芽。我们存在于一个个“现在”但“现在”总是从历史中走出,向未来走去。每个个体的自我都由其记忆中的历史、现在式的判断、预测中的未来所构成。对过去、现在、未来三者的判断,以此为立场,向人们展示赞同与威胁、亲和与压抑的认同或对抗。对历史的反思,无不是对当下与未来道路的正当性与合理性的辩护。很多小说故事可以告诉我们:同样一件事,如果你说是小说家的虚构,问题就严重,假如说成历史事实,问题就轻微,但还是有问题,假如你说它是高深的隐喻,是玄虚的象征,是思辨的需要,那就一点问题都没有了。 卢江良懂得情感的收敛,同传统的热情、温情拉开距离,擅长于创造一种特别的感觉世界,从而把一些丑陋的、腐败的等现象,批露并审判。面对如此感觉,你还不能无动于衷,甚而麻木。从另一个角度说,极端的“理性”实际上既不是欣赏也不是诅咒,而是以一个医学家“毫无情感”的眼光,对需要手术的病体进行“冷漠”地阅读并解剖。面对那种看似无情的冷漠,不但不怨恨,反而还会钟爱。这感觉不是一般的感觉,而是与灵魂的深度交流,会有极其轻微的刺激,这种感觉在最为深刻意义上,是心灵的深度的穴位。在尽可能达到思想性和艺术性的统一,又体现出逻辑思维与形象思维的结合下,当不鸣不平而鸣所以不平,不触腐败而触所以腐败,不针砭时弊而针砭造时弊者,不死盯丑陋的趣闻轶事,着眼于那些已重复经年的社会病态与人类的精神顽疾,做更深入的挖掘。不求体大思精,当如秋风扫叶,露出树干、树枝。 荡寇志里林冲凌迟高衙内的方法,是割一块就说明这一块所以被割去的理由,痛快淋漓。而面对卢江良的小说,我也只能在无法割爱中痛快地叫声:好!但我无法准确地究全好的理由所在,毕竟我的眼睛不是显微镜,仅用“尖锐”、“现实”等字眼作为钥匙去理解卢江良,显然是不够的。我也不能强拿一把尺子横在他的小说,与杂文式批判之间。创作可能是多种状态的汇合吧,它的可能在于你对它把握不大的时候恰巧把握了。只用眼睛看,真实和虚幻的,眼睛都能看见,只不过我们逃避分辨。如果作为社会良知的知识分子,依然只顾自己个人的人生出路,这个社会就永远不会有普照的阳光。对任何一位能为社会做出点贡献的写作人来说,我们都不能只批判其写作在时代面前暴露的一丝缺点,更多的应是去继承他所留给我们的财产。 好的小说,不读则完全不知其意,读后则如啜苦茗,芬香在细咀之后。好的批判小说,应当无孔不入,无坚不摧,无远不往,无深不至,无污不涤最后,愿卢江良的短篇小说再精短些,再活泼些,再俏皮些,再锋利些,再隽永些
2006-12-11